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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深挖洞,廣積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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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穿著一條皮長褲,赤裸著青黑色上身,手上還握著一柄足足兩百來斤重戰斧的雷,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獸人戰士。在他的帶領下,一票同樣身材巨大,渾身長毛的比斯特戰士握緊了手上的斧頭,沈重的打擊連續的降臨在了一座橋的橋梁上。足足一頭水牛粗細的橋梁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最後終於倒塌了下來,落下了足足兩百尺深的懸崖。雷伸手在嘴裏,打了一個尖銳的呼嘯,懸崖對面的民工們發出了嘻嘻哈哈的聲音,搖搖手後施施然的離開了,而雷帶著手下的五千比斯特大漢,開始砍伐附近的樹木。

那些生長了上百年,足足兩三人合抱粗細的參天巨木,在這些蠻力驚人的戰士的砍擊下,只要十幾斧頭,就會轟然的倒在地上,馬上會有上百民工跑過來,‘嗨喲’的一聲擡起巨大的木頭,扔進那深深的懸崖。一根根樹木接連倒下,一根根木頭被扔下了懸崖,短短的三個小時的時間,這座橋梁已經被列為了不可修覆之列,當然,從懸崖的那一邊是很輕松的就可以修覆一座橋梁的,因為那邊還有著足夠的木材。

雷抓起了自己的上衣,帶著五千名比斯特大漢以及三千民工,高聲唱著當地的俚語小調,嘻嘻哈哈的朝下一座橋梁走去。這已經是他們摧毀的第十三座橋梁了,而和他們相同的隊伍還有七八支之多,他們的任務就是徹底的破壞除了凱森行省外另外幾個行省通往帝國內部的交通要道,逼著罪民們不得不從他們留下的通道經過。而那些通道附近,自然留下了層層殺機,總之不會是讓人心情愉快的東西。

邁開大步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迎著來自北方的寒風以及裏面裹帶的,足足有小孩子巴掌大小的雪花,雷發出了大聲的感慨聲:“洛馬特和英格爾兩個家夥加在一起,就是大陸上最陰險卑鄙的家夥。比起卡林那個小混蛋還要陰險……這兩個該死的家夥,死了以後靈魂一定會被陰謀之神收走的。他們兩個,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惡棍,不虧我保舉他們兩個成為上位貴族,哈哈哈哈……”

雷身後的比斯特戰士們對此深有體會,他們大力讚同雷所謂的那兩個家夥是惡棍的說法。雖然他們不知道整個的具體計劃是什麽,但是僅僅因為那兩個人的一句話,就讓自己半個團隊的兄弟在大冷天進山區砍木頭,這已經足夠證明他們兩個人是混蛋了。要是在比斯特帝國,要是在自己的軍營的時候,在這種天氣下,大家都應該圍在篝火邊,啃著流油的烤羊大腿,喝著最烈性的馬奶酒呢。

不過,和這個雷將軍一起出來辦事,倒是很讓人心裏舒服的,雖然身為梵特帝國最高指揮官的成員,但是做起粗重活來,這個將軍可是向來身先士卒的,這些比斯特漢子也就沒有什麽可以抱怨的了。

一只冷得不得了,跑出來找食吃的野兔子突然出現在了路邊的雪地上,看到了路邊這麽多的大漢,那只兔子帶起了一團團的幹雪粉,飛快的朝著旁邊跑開。雷大聲叫嚷起來:“抓住它,抓住它,這個該死的小東西,真是個該死的小家夥。”他的身體高高的飛了起來,右手探出,一團爪形的白金色鬥氣飛射而出,準確的抓住了那只兔子的脖子,隨後氣勁內收,把它帶到了雷的手心。雷大笑著把兔子舉起來讓身後的戰士們看,那些比斯特戰士一個個面色古怪的看著雷用最高階的鬥氣抓兔子,已經說不出話來。

一行人下到了山下的平原,一個巨大的土財主的莊園內,那個莊園主正滿臉舍不得的招呼自己的仆役把大批的糧食從地窖內運了出來。在幾個梵特官兵的指揮下,那些仆役把糧食倒在了地上,隨後一桶桶足以置人死命的毒藥倒了上去。那些仆役用木棍把糧食攪拌均勻後,重新裝進糧食包裹,再放回了那些深深的地窖。不僅僅是糧食,莊園內所有的酒桶也灑入了毒藥,水井裏面則是灑下了無數細碎的頭發屑,這是足以讓人、牲口的胃大出血的惡毒玩意。

這個莊園的準備已經到了尾聲,那個莊園主拿著幾個梵特士兵開給他的條子,帶著自己的家族和仆役離開了這個莊園。那張條子上記載了他總共犧牲了多少物資,戰後將會由帝國給予五成的補助。而這些梵特帝國的莊園主也都能夠想得開,如果自己不配合,那麽罪民打過來了,自己的糧草照樣會讓罪民搶奪一空。與其讓那些野蠻人搶走自己辛苦積累的糧食和美酒,不如把那些物資利用起來,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貪婪的、野蠻的、殘暴的罪民。

那幾個梵特士兵很自然的歸屬進了雷的隊伍,抓起一柄重型工具,跟著雷繼續的出發了。最西北的幾個行省內,這一幕都在不斷的上演著。破壞交通要道,只留下了‘鐵堡’背後、凱森行省的兩條通道給他們進入帝國腹地。銷毀可能給罪民帶來好處的器具和設施,例如礦山的礦井和挖礦的工具等等。礦井其實都還在緊張的開采,但是礦井中已經埋下了大量的火藥,如果戰事不濟,隨時可以摧毀這些東西後逃走,總之什麽都不會留給罪民。糧草,所有的糧草都留在了地窖內,但是那些美酒、細面、大顆的稻米,全部都參合了劇毒的毒藥,一旦入腹,根本就來不及搶救。

為了制造這麽多的毒藥,西北幾個山區特產的,能夠分泌劇毒樹脂的‘封喉樹’倒了大黴,每顆樹都被劈砍了上千刀,幾乎連最後一滴樹汁都給擠光了。為了配合這惡毒無比的計劃,幾個行省的所有牲畜,除了能夠遷徙到帝國內部的大牲畜外,其他的所有豬、羊、雞鴨等等,全部被屠宰,做成了風幹的肉食,自然,上面也重重的抹了一層毒藥。足足數千萬只風幹的臘豬、臘羊、臘雞、臘鴨在地窖內等待著罪民們的到來。甚至魚塘裏面稍微大一點的魚,也都讓主人給掏了上來,制成了臘魚。

提出這個計劃後,傑瑞嘆息到:“這一下,帝國的這幾個行省的損失可就大了。總共的損失,我顧及起碼在三億個金幣以上啊。這還要那些罪民不摧毀莊園才行,如果他們焚燒莊園,那麽損失起碼要乘以五十倍了。”

卡紮非則是重重的敲打著桌子,大聲的吼叫著:“那麽,我們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在‘鐵堡’前進一步,一步都不可以。只要我們能夠守住這裏,那些罪民就沒有可能進入帝國內陸去禍害,那麽我們的損失也不過是那些多餘的糧草而已。如果我們讓他們從這裏突破了,那麽後果大家是可以想象的。”

各國的統帥緩緩點頭。梵特帝國的壓力最大,他們絕對不能讓任何一個罪民從‘鐵堡’通過,而其他幾個國家也不能幸災樂禍就是,如果‘鐵堡’防線被突破了,罪民會象洪水一樣席卷整個梵特帝國,隨後沖殺到南方大陸,到時候就是整個大陸的末日。

史馬特帝國三十萬、賴特帝國四十五萬、達克帝國四十萬、萊福帝國二十萬、瑞特帝國三十七萬,這是這五個帝國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國內所能拿出來的最精銳的戰鬥力。而賴特帝國、達克帝國、萊福帝國、瑞特帝國的各系法師加起來,則是一共到達了七萬人,使得大陸聯軍方面,魔法師的數目遠遠超過了遭受重創的精靈一族。

圍繞著‘鐵堡’,一個寬達兩百裏,厚達一百五十裏,利用了無數的自然地形、地貌,設置了無數的殺人陷阱的防線,已經大致上有了一個雛形。最讓聯軍感到放心的,就是在所有的法師聯手提供魔力的情況下,一座座長寬都在裏許上下,城墻就高達百尺的軍營,或者說純粹的用於戰爭的堡壘拔地而起。這些堡壘的城墻全部都是由泥土組成的,但是經過土系魔法的加持,堅固程度不亞於巖石。這讓整條防線擁有了極好的防備敵人沖擊的能力。超過七十個這樣的戰堡,密密麻麻的排放在了防線的第一列。

而核心的‘鐵堡’,城墻也已經經過了大力的加持,雖然不如‘神城’的城墻那樣,受到的加持是神力,可是二十幾萬法師聯手出力,那樣的魔法力也是極其可觀的。‘鐵堡’的城墻,已經比以前厚了很多,高了很多,堅固了很多,尤其‘神城’擅長的那種殺人的機關、陷阱,再次的出現在了‘鐵堡’的城墻上。

為了抵抗罪民們的那十八條巨龍,圍繞著‘鐵堡’建造了一個直徑七裏的巨大魔法陣,那是用魔力雕刻在地面以下,無法用物理手段摧毀的魔法陣。一旦開啟,整個魔法陣將會自動的吸收游離的魔法元素維持自己的運轉,而‘鐵堡’內部的魔法陣控制核心處,一塊仿佛小型山丘一樣大小,從史馬特帝國耗費了極大了心力才傳送過來的魔力水晶,則是足以保證哪怕受到敵人法師的幹擾,魔法陣也會得到足夠的魔力支援。通過建設在‘鐵堡’附近的三十座高塔,不僅僅可以架設出一個極強的魔法護罩,還可以發出強大的魔力攻擊去對付那十八條巨龍。

一切,都是史馬特帝國最高深的魔法知識集大成的體現。

而梵特帝國本土,在犧牲了兩千多名工匠的生命後,急就章配制的二十萬斤火藥被運送到了‘鐵堡’防線,留在梵特帝國帝都直屬領土上的,是上百個被炸為平地的作坊、工場。至於其他的兵器、箭矢等等守城所需要的器具等等,更是從七個帝國潮水一樣的湧了過來,各國最高明的機關家也都來到了‘鐵堡’防線,各種最為惡毒、最為歹毒的陷阱、機關,全部出現在了防線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鐵堡’防線的堅固程度甚至超過了‘神城’,除了‘鐵堡’的城墻沒有神力的加持,無法抵擋強力魔法的攻擊以外。

隨同各種物資到來的,還有梵特帝國的‘影殺’部隊一百七十人,比斯特帝國的‘狂獸’部隊九十人,史馬特帝國的‘陰魅’部隊一百一十人,賴特帝國的‘浮光’部隊八十人,達克帝國的‘噬影’部隊一百人,萊福帝國的‘露水’部隊一百九十人,瑞特帝國的‘終結’部隊一百三十人。這些以往僅僅直屬於各國皇帝的暗殺部隊,第一次正式的、大規模的出現在了大陸上。他們的指揮權,全部交給了‘神城’現在最主要的統帥哈特。

沒有人知道這些戰力是否是那些影子部隊的全部實力,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們的實力。他們自身的鬥氣都擁有黃金四階以上的水準,加上各種密法鍛煉出來的古怪身手,讓他們擁有了真正的於千軍中取敵將首級於無聲的可怕力量。兩次演習式的作戰,讓雷他們清楚的看到了這些戰士的可怕。雷就被兩個‘噬影’部隊的人偷偷摸摸的靠近了自己的身體,把淬了劇毒的武器放在了雷的脖子上,而雷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一刻,各國的統帥臉色全部變得極其難看,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些人就是各國皇室鏟除異己、監察大臣的主力,而他們這麽可怖的本領,卻是第一次在諸人面前顯露,他們能不吃驚麽?

總之,這些擁有著莫測的殺傷力,並且在各個國家都擁有莫大的權利的部隊,在哈特的調派下,已經全部十人一組的潛入了神賜草原,他們的任務就是全力的劫殺罪民、獸人、矮人、精靈之中的重要人物。當然了,哈特他們很明確的告誡了那些暗殺小組,如果他們碰到了冥族人,那麽最好的選擇還是逃跑的好。

站在城墻下面極其陰暗的一個角落,送這些‘影殺’部隊到來的梵特帝國軍務大臣西多克低聲的詢問雷和傑瑞:“你們還有什麽要求麽?陛下可以盡全國之力來滿足你們的需求……當然,陛下還要我告訴你們,在戰爭中最好要保存自己的實力,千萬不要把帝國所有的軍力投入進去,我們不能保證,如果我們梵特帝國的軍力損失太大的話,其他幾個帝國在戰後是否會動什麽鬼主意。”

西多克陰險的笑了笑,枯瘦的臉在遠方的火把照過來的陰暗的光芒下顯得如此的陰險、狡詐。他低聲的,陰狠的說到:“看到快要勝利的時候,陛下絕對不會反對你們使用某些手段,讓其他幾個帝國的軍隊受到損失的……最好他們的軍團和法師在這裏全滅,那是最理想的了。”

傑瑞會意的點頭,而雷則是壓低了聲音不滿的說到:“這些都沒有問題,可是西多克大人,那個軍務官奧列佛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看樣子是找上我們幾個人的麻煩了,根本一點都不配合我們的計劃,我們提出的任何一項調兵計劃他都會提出異議,因為他的職位的關系,我們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見,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傑瑞冷笑了起來:“西多克大人,這個奧列佛到底是幹什麽的?為什麽陛下會派遣這麽一個家夥來這裏?”

西多克無奈的聳聳肩膀,嘆息了起來:“他……他……總之,他不是陛下要派遣過來的。你們可以放心,你們對於帝國的重要性遠遠的超過了他。如果在戰場上,他要作出某些過分的事情,那麽,我建議你們讓他戰死吧。當然,給他安排一個光彩、體面的死法。這,也是陛下的意思,可是陛下必須要給某個人面子,奧列佛是那個人面前最近最得寵的人,唉……”

傑瑞和雷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很清楚的知道,那個沙格魯都不得不給面子的人,只有他的那位叔父大人了。那位打扮得簡直就好像一個寶石礦一般的安德烈親王。不過,這些事情和他們是沒有關系的,只要知道了奧列佛的來頭,那麽他們就不用在乎他的意見了。想來不過是奧列佛傍上了一個好靠山,借著這次戰爭的機會來前線撈一點點資本,方便自己升官發財的。之所以找到雷的頭上故意的和雷作對,無非就是嫉妒而已了,這是那種最通常的小人心理了。

自然,他們是絕對不會說出這些話的,一切大家心裏明白就好。

西多克輕輕的笑了幾聲,狠狠的卷緊了身上的披風,有點不滿的說到:“這裏實在太冷了,比帝都還要冷得多……兩位將軍,陛下的意思你們知道就可以了,卡紮非大人那裏,陛下雖然知道他忠心耿耿,但是就是害怕他火氣上來的時候,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他全部都捅了出去,那是陛下不樂意見到的事情。所以,你們隨機應變吧。等這次打敗了罪民,陛下會重重的賞賜你們的……如果,如果你們做得好,你們都有機會做公爵哦。現在帝國有七個公爵的位置空缺,很多人可是眼紅得很啦。”

遲疑了一陣,西多克小心的看了看雷和傑瑞,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到:“你們放心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帝國還隱藏著一支沒有成形的武裝力量,到時候他們會是你們最強大的援助。當然,你們的希望不要放在他們身上,他們的人數太少了,畢竟絕對可靠的人太少了。”西多克嘆息了一聲,他所指的那支部隊,就是正在瘋狂修習來自雷的‘狂王訣’的那些貴族騎士了。‘狂王訣’的強大威力,加上梵特帝國宮廷秘密流傳的一些非人的訓練手法,那些騎士已經有了變態的戰力,唯一可慮的,就是他們太不成熟了。

西多克顫巍巍的轉身走了,從背後看去,他簡直就是一個不堪重負的糟老頭子一般。他的百多個護衛從街頭的屋角後面閃了出來,護著他上了一輛馬車,連夜出了‘鐵堡’,返回帝都去了。

雷看了看傑瑞,傑瑞笑了起來,搖搖頭低聲說到:“看樣子,我們要陷害很多盟友,才能當上公爵呢。唔,如果其他六個帝國的大軍全軍覆滅,而我們只要保留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的軍力,那麽那個公爵的位置,我們兩個就肯定到手了,雷,你相信麽?……其實嘛,我的希望都不大,畢竟我要繼承自己家族的位置,可是你現在已經是侯爵大人了,憑借你的軍功,弄一個公爵也是很有可能的哦。”

雷咧開嘴無聲的笑了起來,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傑瑞的肩膀,他們兩個招呼過來了自己的親衛們,轉身朝著自己軍團的駐地去了。如果不是西多克的強力要求,他們現在正是在防線上查崗的時候,哪裏會偷偷摸摸的跑到‘鐵堡’的角落和西多克說這些事情呢?

暗殺小隊們已經進入了神賜草原,和凱森行省的天氣完全不同,那邊還是彤雲密布,漫天飛雪,而這裏的夜晚卻是靜悄悄的,天上是明亮的月亮,稀稀拉拉的星星懶洋洋的眨巴著眼睛。一絲絲淡淡的,仿佛棉絮一樣的雲朵在月亮旁邊出沒著,那些細細的雲彩,被月亮那藍色的光芒鑲嵌上了一道銀色的邊,看起來爽利極了。

溫暖的風吹過,草葉上的露珠輕輕的滴落了下來,草原上發出了‘唰、唰’的草葉摩擦的聲音,偶爾有驚醒的野獸發出大聲的咆哮,隨後又歸於了安靜。草原上,遠遠近近的有很多篝火,那是罪民、獸人、矮人、精靈們新的聚居點的燈火。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已經在草原上建起了一座座簡陋但是非常實用的城堡。用粗大的原木構建的城堡很好的抵擋了野獸的騷擾,並且城堡城墻上的哨兵以及高聳的塔樓,也讓聯軍可能的侵襲變得困難了多。雷他們上次屠殺了三個聚居點的行為,就是這些城堡的最強的催生劑。

風緩緩的吹過,一條條黑色的影子掠過了草葉。那是一些近乎虛無狀態的,沒有任何厚度的,根本就不會引起普通人註意的影子。他們隨著草浪急速的前進著,無聲無息,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甚至當他們經過那些棲息在草葉上的昆蟲的時候,那些敏感的小蟲子都沒有發現任何的不正常。

沒有任何的殺氣,一頭突然醒來的母獅好奇的看向了那一片急速掠過的影子。兩條影子猛的停了下來,繞向了那頭獅子。母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拎了起來,貼著草葉飛掠了百多尺後,它的脖子發出了細微的‘喀嚓’聲,屍體已經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草叢內。那些影子繼續的朝前急速的飛掠著,掠向了前方的一個長寬都超過了一裏的木堡。

梵特帝國直屬於沙格魯的,宮廷的秘密武裝力量,沙格魯用於監視那些王公大臣的秘密武器‘影殺’部隊第一小隊,用這麽詭異的殺戮手段作為開場,正式進入了和罪民的接觸中。

站在城墻上的幾個罪民戰士根本沒有發現什麽,那些‘影殺’戰士就在他們的身邊不到十尺的地方輕巧的掠進了城堡。他們在城墻下最陰暗的地方稍微分辯了一下方向,幾個人互相比劃了一下手勢,朝著一個有著燈光的地方,仿佛幽靈一樣的閃了過去。

‘影殺’第一小隊的十個殺手正正的撞上了鐵板,他們所前進的方向,正是冥·德思他們一群最高階的罪民首領商議事情的地方。這個城堡,也就是罪民們現在的政治和軍事的核心了。此刻,冥·德思正端坐在一張大大的橡木長桌前,淡淡的詢問著圖最近的情況。

身上換了一身金色鎧甲,鎧甲上隱隱約約有著紅色的火光閃動的圖,手裏抓著一張從‘神城’搜出來的大陸地圖,指點著說到:“德思大人,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們其實沒有必要硬要攻克前方的防線。根據我們派出去輕騎隊的兄弟們說,他們最近又有上百萬的軍隊以及好幾萬法師增援到了。與其我們摧毀他們的那道防線,不如從旁邊繞過去,直接攻打他們內部的城市。”

圖的父親點頭讚同的說到:“是啊,德思大人,我們都認為,如果攻打那條防線,實在是得不償失啊,精靈族上次損失慘重,我們在法師的數量上已經吃了大虧了。如果等到他們的土地上的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再去攻打的話,恐怕要死傷很多的族人才能沖過去。我們的打算嘛,就是繞過去,然後趁著……”

冥·德思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話:“趁著他們人心惶惶的時候多攻占一些城市,是不是啊?然後趁著他們的士氣受挫的時候,幹脆的殲滅他們的大隊人馬,是不是啊?可是你們想到沒有,他們放在我們面前的,肯定是他們整個大陸所集中起來的,最為精華的軍團。但是我們不能肯定,他們在其他的地方,就一點兵力都沒有了。”

“這些地圖,我看並不可靠,他上面只有大致的山川地形,可是他們哪裏有城堡,哪裏有駐軍,哪裏有補給的基地,一點都沒有標明。如果我們冒失的沖進去,他們只要用小股的部隊糾纏我們,截斷我們的糧草供應,堅壁清野,我們的戰士就會在他們的土地上活活的餓死、渴死。而現在在我們前面的那些軍隊,到時候就會關上大門,從背後狠狠的捅我們一刀子。那時候,我們攻占幾座城市算什麽?有什麽用?他們完全可以撤走所有的人,把所有的糧食都燒毀,把所有的一切都摧毀,不給我們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

“哼,到時候我們就等著挨打吧,四面八方都有人進攻,那種滋味可不好受。”

圖遲疑了一下,手指頭在地圖上‘鐵堡’所在的位置戳了一下,無奈的說到:“可是,如果硬要攻擊這條防線的話,恐怕我們的族人會死傷很大的。到時候,我們就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攻占他們的內地了。”

冥·德思懶洋洋的揮揮手,有點氣惱的說到:“圖,你的腦嗲裏面到底裝了一些什麽東西?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我們冥族,對於你們人類,不,是那些在大陸上居住的人類有很深的理解,他們只要受到一點點的打擊,就會讓所有人在心理上崩潰……就如你們所說的,他們所有的精銳部隊都放在了我們的面前,那麽,只要我們能夠擊潰面前的那些軍隊,整個大陸上的人馬上就會陷入末日的絕望和恐怖中。”

冥·德思發出了沙啞的、難聽的笑聲:“用後腦勺想都知道,他們對百姓宣傳的,我們一定都是那種吃人心、喝人血的魔鬼,哈哈哈,可是他們那些統治者卻沒有發現,這樣的宣傳,已經讓他們的百姓陷入了不安和恐懼。只要我們能夠殲滅面前的那些軍隊,殲滅那些能夠在心理上給百姓們安全感的軍隊,他們的士氣、他們的民心就會徹底的被我們摧毀,他們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抵抗的意識。”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所有人所能夠想到的,也就是逃跑吧?有多遠就逃多遠,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呵呵呵呵,我們的軍隊,到時候只要跟著他們的隊伍追殺,就足夠了……那就絕對足夠了,我們可以很輕松的奪取他們的土地。而他們那些背井離鄉逃離的人,又會給其他的國家帶來沈重的壓力,而那些難民的絕望,在他們之間流傳的謠言,更會讓其他的地方的人陷入同樣的混亂之中,到時候,根本不會有人能夠組織一支反抗我們的力量了。”

冥·德思陰險的笑了幾聲,很是斟酌詞句的說到:“而且,這些生活在富饒的土地上的人類,他們有一種深深的劣根性。他們會向奴隸一樣的服從強者,我們可以就地在那些膽小怕死的人之中組織軍隊,讓他們武裝起來去幫我們打仗……啊,我在神戰之前,和人類打過這麽多次的戰爭,我怎麽會不理解他們的本質是多麽卑劣呢?”

圖和他的父親臉色有點不自然,而獸人、矮人、精靈的首領,則是眉飛色舞的對著冥·德思大聲的拍起了馬屁。

冥·德思得意洋洋的說到:“所以,你們現在明白了麽?我們一定要攻克那該死的防線。而且,我計劃了很久,我們可以用一個冬天,當然,是他們外面那片土地上一個冬天的時間,也就是四個月的時間來訓練我們的戰士,讓他們滿足我的要求。放心好了,在我的計劃下,我們很容易就可以摧毀那條防線的。”

“我們會很輕松的就摧毀那條防線,剩下的,就是跟著他們的敗軍,我們勝利的進軍就是了。當然,為了保證我們在明年春天能夠順利的執行我的作戰計劃,你們必須要保證很多事情,你們必須要努力的準備很多東西,勝利是絕對不會憑空的從天上掉下來的。”

圖信服的點點頭,沈聲說到:“您說吧,您需要一些什麽?您需要準備一些什麽?告訴我,我會讓族人們去準備的。”

冥·德思的腦袋看著天花板,扳著手指頭開始盤算起來。他唔唔有聲的哼哼了半天,這才說到:“第一件事情不用說了,肯定是糧草的問題。不要準備太奢侈的糧草,不要準備那些東西,你們的族人是去戰鬥,不是去開宴會的。所以只要準備最基本的,能夠保證戰士們吃飽、吃好、保持體力和精力的物資就足夠了。唔,糧食和鹹肉,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了。我們可能會長時間、長距離的追殺敵人,因此鹹肉是在春天那潮濕的天氣裏唯一能夠保持不腐爛的食物了。”

圖點點頭,有點吃力的用一支鵝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寫著字:“好的,糧食和鹹肉。唔,做鹹肉的話,是那種用食鹽加工過的,味道很鮮美的肉吧?後面的城池裏面有大量的食鹽,至於新鮮的肉麽,叫族人們去草原上狩獵就有了。這樣他們還可以保持一下身體的反應能力,省得他們休息四個月,在女人身上耗費太多的力氣,到時候路都走不動了。”

諸人大笑起來,冥·德思輕輕的搖搖頭,笑著說到:“沒錯,你們搶了十幾萬人回來,雖然說要努力的增加部族的人口,但是也不能讓戰士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上面了。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讓那些搶來的女人懷孕,然後他們就必須去狩獵和訓練,嘎嘎……那些被搶奪來的男人麽,就讓他們去放牧、開礦、制作馬車。”

圖呆了一下,問到:“制作馬車?幹什麽?您說的是那種帶著四個輪子的,上面放一塊木板的,用牲畜或者人力拉動的東西麽?”

冥·德思笑起來:“當然就是那種工具了。圖,想想看,我們要追殺那些該死的人,我們的糧食、補充的箭矢、魔力晶石,這些東西應該怎麽辦?讓每個人都背著包袱上陣麽?這是你們以前物資不多的時候的蠢辦法,現在我們有豐富的物資,戰士們就必須從那種累贅解放出來,戰士們只要負責作戰就是了。馬車,可以幫我們運輸那些我們需要的輜重,而那些抓來的奴隸,他們可以作為運輸的隊伍,哈哈哈,他們本來就是奴隸……圖,你用布萊得教你的方法計算一下,一輛馬車可以運五百斤東西,我們一共有多少軍隊、多少法師、多少精靈弓箭手,我們在連續兩個月的作戰中需要多少物資,折算成重量一共又是多少,需要多少駕馬車,這個你都要計算出來?”

冥·德思彈了一下響指,笑著說到:“不要皺眉頭,記下來,你是統帥,那麽就必須學會這些東西。你要和那些人類作戰,就必須習慣、學會他們的作戰方式。一個稱職的統帥,必須註意到整個軍團的方方面面的。不許偷懶,你必須學會這些東西,明白沒有?”

圖深深的皺著眉頭,無聲的嘆息了一聲,腦袋已經被冥·德思吩咐的任務給弄得腫脹起來了。他無奈的點點頭,把冥·德思的要求記載了上去。幾個部族的首領笑嘻嘻的看著圖,他們得意洋洋的思忖著:“幸好我們沒有跟著冥·布萊得大人學那些該死的人類的文化,否則的話,這些聽起來就麻煩無比的事情,豈不是我們也要有份了?還是用兵器砍人是最簡單的任務啊。”

冥·德思故意的裝作沒有註意到圖那滿臉的不情願,他明白,圖以後會是整個罪民一族的族長,整個盟軍的統帥,甚至以後他可能成為這個大陸的王,如果現在不教會他這些東西,日後他會很難處理日常的事務的。至於冥族人自己麽,雖然大陸的霸權看起來是無比的吸引人,但是最起碼在征服這個大陸之後的兩千年時間內,增加自己冥族的人口,恢覆自己的力量這才是最重要的。可以先讓圖以及他的後代玩玩嘛。

冥·德思得意的笑著,他心裏已經有了全套的作戰計劃,他深信自己會成功的讓這個大陸臣服的,現在僅僅是給自己的計劃奠定一點點的基礎而已了。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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